对话痛批“去中国化课纲”的台湾(wan)教师：向学海伸黑手其心可诛,教诲,南(nan)都,区桂(gui)芝

台北(bei)第一男子(zi)高中教师区桂(gui)芝正(zheng)在“历(li)史教诲新三自运动协会(hui)”记(ji)者会(hui)上(shang)发(fa)言。新华社 发(fa)

“我的确正(zheng)在试图挑战可恶的‘108课纲’”

南(nan)都：有大陆网(wang)友将你比作兵士，正(zheng)在挑战台湾(wan)的教诲零碎，也有台湾(wan)媒体把(ba)你比作文天祥。你怎么对待这(zhe)些评(ping)价(jia)？

区桂(gui)芝：其实，正(zheng)在大陆网(wang)络走红(hong)我很意外，我也没料到大陆的网(wang)友反应那么敌对。当(dang)然，我以为我的言论走红(hong)面(mian)前，是大众对我对传统经典、民族文化捍卫的认(ren)同。中国人是全世(shi)界全部民族里面(mian)最重视文化和教诲的。

我没有企图做一个兵士，我发(fa)言的时候比较容易(yi)激切，以是可能让人以为我有兵士的特质。可是，我的确是正(zheng)在试图挑战这(zhe)个可恶的“108课纲”，因为过去几年我确实正(zheng)在教学过程中对“108课纲”感到不(bu)满。许多先生都告诉我，他们也“憋了(le)很多年了(le)”，既然正(zheng)在“历(li)史教诲新三自运动协会(hui)”举行的记(ji)者会(hui)上(shang)，有人把(ba)麦克(ke)风送到我面(mian)前，我当(dang)然要(yao)畅所欲言。

至于说像(xiang)文天祥，不(bu)得(de)不(bu)说这(zhe)一段时间以来，文天祥的《邪气歌》一直正(zheng)在我脑海里缭绕。文天祥正(zheng)在《邪气歌》的序言中说，他被关正(zheng)在牢中三年，牢中的情况异常恶劣，他举例说牢中有7种“恶气”，但他之以是没有生病(bing)，是因为“彼气有七，吾气有一，以一敌七，吾何患焉！况浩(hao)然者，乃天地之邪气也”。他身上(shang)的这(zhe)种“气”就是孟子(zi)说的“浩(hao)然邪气”。

如今面(mian)对铺天盖地的抹黑打击，我甚至以为我不(bu)只正(zheng)在“以一抵七”，我正(zheng)在“以一敌二(er)十四小时来自各方(fang)的轰炸”，我告诉本身我能够挺得(de)住，我以为这(zhe)就是考验。

孟子(zi)说，“我善养吾浩(hao)然之气”，我当(dang)初读了(le)“浩(hao)然之气”后，并不(bu)分明本身究竟有没有所谓的“浩(hao)然之气”。而此(ci)刻恰是磨练的时刻。这(zhe)个时候，传统经典给我的力(li)量出现了(le)。我为什么能够不(bu)惧(ju)？因为孟子(zi)说过“威武(wu)不(bu)能屈”，孔(kong)子(zi)说过“勇者不(bu)惧(ju)”，这(zhe)些认(ren)识(shi)的经典正(zheng)在我当(dang)下(xia)的遭受(shou)中给了(le)我勇气。

南(nan)都：你之前有来过大陆举行一些交流活动吗？

区桂(gui)芝：我有参加过台湾(wan)学术单(dan)元举办(ban)的与大陆交流活动。

其实，我就因为去香港参加由素书(shu)楼文化基金会(hui)举办(ban)的交流活动而被打击。这(zhe)个基金会(hui)是钱穆大师生前捐出本身的稿费成立的，每年寒假都市邀请海峡两岸和港澳的文史高中先生正(zheng)在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(shu)院举行交流，他们也会(hui)举办(ban)两岸高中学生的国学夏令(ling)营活动。对这(zhe)种抹黑和“抹红(hong)”，我完(wan)全不(bu)予理会(hui)，也根本不(bu)必回(hui)应。

“马英(ying)九曾三次电话鼓励我”

南(nan)都：马英(ying)九也正(zheng)在社交媒体发(fa)文向你致敬，说你真正(zheng)了(le)解(jie)“文以载道”的传统与高中语(yu)文先生“传道”的重要(yao)使命。你和他就此(ci)事有过交流吗？

区桂(gui)芝：其实马英(ying)九总共打过三次电话给我。第一次是变乱发(fa)酵没多久，他打电话来鼓励我，主要(yao)是表达他的支持。第二(er)次打电话很好玩(wan)，就正(zheng)在他第一个电话打完(wan)没几分钟后，紧接着打来说，我之前的发(fa)言里面(mian)有一个错误，叫我一定(ding)要(yao)改正(zheng)。

之前我正(zheng)在发(fa)言里面(mian)讲，“108课纲”是无耻的课纲，因为删失落了(le)顾炎武(wu)《廉(lian)耻》一文之后，学生们不(bu)再(zai)有机会(hui)思考为什么“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”。那时我脑海里充斥着一种想法，这(zhe)些不(bu)清不(bu)白的跳梁小丑都是一群(qun)无耻之人，没有多想说出了(le)“耻，就是清洁白白的辨别”。

其实正(zheng)在原文中，“廉(lian)”才是“清洁白白的辨别”，而“耻”是“切实正(zheng)在实的觉悟”，因为要(yao)觉悟了(le)，有了(le)惭愧，才会(hui)“知耻”。以是他第二(er)次打电话来，就是改正(zheng)我。我先生开玩(wan)笑说，马英(ying)九以前有个外号叫做“马改正(zheng)”，他是不(bu)能够忍受(shou)错误的。

第三次他打给我，是近期他看到绿营各方(fang)面(mian)的打击越来越厉害，很多人怕我撑不(bu)住，以是他打电话来问我的情况，如果有任(ren)何需要(yao)帮助的处所，绝对不(bu)要(yao)客气（提出来）。

南(nan)都：发(fa)言引发(fa)回(hui)声后，有没有发(fa)生一些让你印象深入的事情可与我们分享？

区桂(gui)芝：最近发(fa)生了(le)很多让我感动的事情。北(bei)一女的校友有送花给我，她(ta)们正(zheng)在花束上(shang)留下(xia)了(le)一张卡片，改写了(le)王阳明的诗句。原文是“起向高楼撞晓钟”和“不(bu)信(xin)人间耳尽聋”，校友们将两句摘出连用，并改成“‘独’向高楼撞晓钟，不(bu)信(xin)人间耳尽聋”，表达对我独立对抗的鼓励。

更意外的是，我最近收(shou)到一个来自香港的包裹，打开一看是香港乡(xiang)村(cun)大学原校长郭位教授(shou)，寄来他所写的《高等教诲的心盲》中英(ying)文著作给我打气。我异常敬慕的台湾(wan)的朱云鹏教授(shou)，也亲自让学生过来送了(le)一本书(shu)。

我听校友说，台湾(wan)国光剧团的一个老生演员(yuan)，正(zheng)在台上(shang)唱戏的时候，唱着唱着就哭(ku)了(le)，是因为想到我的处境，想着我所受(shou)到的打击，让他以为异常疼爱。这(zhe)些点点滴滴都让我异常感动。我们不(bu)容教诲被扭曲，不(bu)容文化被弱化，以是这(zhe)么多人来支持我，让我有了(le)更大的勇气。

北(bei)一女校友向区桂(gui)芝赠送的花束上(shang)留下(xia)的卡片。

“尽信(xin)师，不(bu)如无师”

南(nan)都：你正(zheng)在北(bei)一女从教了(le)多长时间？北(bei)一女正(zheng)在你眼中是一所怎样的黉舍(she)？

区桂(gui)芝：我正(zheng)在北(bei)一女教了(le)有14年书(shu)，去年也正(zheng)好是我从事教师行业的第30年。北(bei)一女只招收(shou)女生，是全台湾(wan)最好的男子(zi)高中，几乎是全台湾(wan)全部女孩高中的“第一志愿”。

正(zheng)在我念书(shu)的时代，这(zhe)个黉舍(she)就是人人向往的，但考入这(zhe)所黉舍(she)并不(bu)容易(yi)，黉舍(she)的录取比例异常低。以是后来能够进入这(zhe)所黉舍(she)教书(shu)，我内心当(dang)然无比光荣。正(zheng)在这(zhe)所黉舍(she)教学的过程中，我能够享受(shou)到教学相长的快乐。

跟一般黉舍(she)比拟，这(zhe)所黉舍(she)学生的素质、领悟能力(li)都是不(bu)一样的。以是我总正(zheng)在想，我教这(zhe)个黉舍(she)的学生，应当(dang)要(yao)跟教一般黉舍(she)的学生所用的方(fang)法有所区别。教这(zhe)样极度精英(ying)的学生，我对她(ta)们的等候也是不(bu)一样的，因而我正(zheng)在教学中，总是希望引导她(ta)们往更高层次发(fa)展。

南(nan)都：有媒体报道，有学生正(zheng)在网(wang)络发(fa)文对你正(zheng)在课堂上(shang)的发(fa)言表示不(bu)满。你如何对待这(zhe)些言论？

区桂(gui)芝：我必必要(yao)说，我刚才说的那种教学相长的乐趣，正(zheng)在“108课纲”之后少见了(le)，而且少得(de)异常多。现正(zheng)在的学生与过去比拟会(hui)有一些不(bu)同，这(zhe)也和全部社会(hui)的引导有关。过去近30年台湾(wan)的“教改”，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学生，也拉开了(le)不(bu)同年代学生的头脑差异，改变了(le)他们对家国情怀(huai)、文化认(ren)知和认(ren)同等方(fang)面(mian)的看法。台湾(wan)政治上(shang)的撕裂和激荡，也会(hui)对学生们的头脑产(chan)生影响。

如今我们仍正(zheng)在首倡阅(yue)读古典文学、学习“四书(shu)”中的古典头脑，这(zhe)些书(shu)本仍然能够给我们今天的行事提供(gong)参考价(jia)值。这(zhe)些经典经由了(le)时间的考验，被千百代念书(shu)人频频阅(yue)读。古人的头脑准绳性稳定(ding)，但每代念书(shu)人都市对这(zhe)些古典头脑或古典文学，做符(fu)合(he)他们时代的不(bu)同诠释与应用。

我们需要(yao)以古鉴今，才会(hui)让课文浮现出更丰富的内涵，以是我经常正(zheng)在课堂上(shang)举用现实的例子(zi)。我认(ren)为，古今贯穿连接能力(li)让这(zhe)些经典更富内涵，学生们能力(li)有所比较。讲《论语(yu)》有“为政以德，譬如北(bei)辰，居(ju)其所而众星共之”、讲《孟子(zi)》有“先王有不(bu)忍人之心，斯有不(bu)忍人之政矣(yi)”，这(zhe)些都是正(zheng)在谈政治。我不(bu)拿今天的政治做比较，我们永远彷(fang)佛正(zheng)在读“死”的东西，引不(bu)起学生的兴趣。

可一旦要(yao)加以比较，就不(bu)免对今人今事有所评(ping)价(jia)，因而正(zheng)在网(wang)络上(shang)就会(hui)有一些批评(ping)的声音。

我本身正(zheng)在课堂上(shang)也有复兴学生，一来我不(bu)知道那些正(zheng)在网(wang)络发(fa)言的，是不(bu)是真的是我的学生，因为现正(zheng)在网(wang)络滥竽充数的状态太(tai)多了(le)。其次，就算真的是我的学生，我希望她(ta)们记(ji)得(de)，你能够不(bu)担(dan)当(dang)我的观(guan)点，但是我们为人处世(shi)，一定(ding)要(yao)光明磊落。

我一直对我的学生们说，古人告诉我们“尽信(xin)书(shu)，不(bu)如无书(shu)”，我今天要(yao)告诉你们“尽信(xin)师，不(bu)如无师”。先生不(bu)是百科全书(shu)，也不(bu)是全能的，我只是比你们多读了(le)几年书(shu)，只是正(zheng)在这(zhe)个专(zhuan)业领域里比你们多走了(le)些路，仅此(ci)而已。如果先生讲错或是口误，这(zhe)都是很天然的，或者说先生跟你想法不(bu)一样，你能够并存参考。我从来不(bu)强迫学生一定(ding)要(yao)担(dan)当(dang)某一种观(guan)点，因为我以为她(ta)们长大之后，听了(le)种种不(bu)同的想法，正(zheng)在日渐(jian)成熟(shu)之余，就会(hui)做出本身的选择。

“把(ba)黑手伸到教诲里混淆‘学海’，其心可诛”

南(nan)都：你从教30年经历(li)了(le)台湾(wan)课纲怎样的改革？

区桂(gui)芝：我念书(shu)时和刚开始教书(shu)时都是没有课纲的，那时教科书(shu)是一致版本。我念书(shu)的时候，高中三年古文总共有60篇，我开始教书(shu)的时候剩下(xia)45篇，当(dang)时删失落一些的原因，是希望多包含一些白话文的优秀作品，我以为这(zhe)无可厚非，古今比较并存正(zheng)在一本书(shu)里没有问题。

可是我教了(le)几年之后，有了(le)所谓的“教改”，开始由民间出版社来编修课文，由官方(fang)宣布一个课纲，称为“一纲多本”。从那时起，白话文从45篇降到40篇。又过了(le)几年，40篇又降为30篇，那个时候我已以为30篇太(tai)少了(le)，跟我念书(shu)时比已少了(le)一半。

直到宣布了(le)所谓的“108课纲”，30篇又拦腰砍成了(le)15篇。更夸张的是，过去的30篇是指古典散文，其他的诗、词、歌、赋(fu)、小说等都不(bu)算正(zheng)在其中，可“108课纲”里的15篇是包含这(zhe)些体裁的。

台当(dang)局辩解(jie)称，他们没有删古文，只是“推荐了(le)15篇”。但这(zhe)很像(xiang)是一个“潜规则”，出版社知道官方(fang)推荐的就一定(ding)要(yao)选，没推荐的选上(shang)还需要(yao)送审，天然就会(hui)揣摩“审查委员(yuan)”的意见。别的，那些“审查委员(yuan)”中有些甚至都不(bu)是专(zhuan)业的中文系教授(shou)，还有一些是大学生。官方(fang)给出的解(jie)释是，“想让年青人到场课纲的选择，因为年青人知道他们想读什么”，这(zhe)就完(wan)全捐躯了(le)选文、审查的专(zhuan)业性。

南(nan)都：你认(ren)为，白话文正(zheng)在课纲中的“缩水”会(hui)给学生带来哪些影响？

区桂(gui)芝：我置信(xin)，不(bu)仅是先生，只要(yao)是受(shou)过教诲的人，都不(bu)会(hui)否定(ding)白话文的作用。白话文能够说是中华民族历(li)史上(shang)知识(shi)精英(ying)所留下(xia)来的巨大文化资产(chan)，涵盖面(mian)异常广，除了(le)文史哲之外，还包括了(le)品德教养、天下(xia)家国的情怀(huai)等，兼具实用性、科学性。

学习白话文能够锻炼学生语(yu)言文字的精致度和精确性，阅(yue)读白话文能够提拔学生们对美的领悟力(li)。别的，学习白话文是一种头脑锻炼，具备(bei)高度的哲学性。以是白话文的比例一旦“缩水”，学生这(zhe)几方(fang)面(mian)的能力(li)将周全弱化。

台当(dang)局始终否认(ren)其“去中国化”的教诲政策，可是我要(yao)说，如果用白纸黑字把(ba)“司马昭之心”写下(xia)来，就不(bu)叫“司马昭之心”了(le)。执政者企图获取眼前短暂的政治长处，把(ba)黑手伸到教诲里混淆“学海”，其心可诛。

南(nan)都：正(zheng)在你看来，白话文教学具体应当(dang)如何实行？

区桂(gui)芝：我正(zheng)在教学中注重朗(lang)读，因为古人的作品不(bu)论是诗歌还是文章(zhang)，都异常注重声音和情感之美。其次，对高中先生来说，不(bu)需要(yao)特别注重个别基础字词的释义，因为学生已有基础，对生僻字词就另当(dang)别论。尤其不(bu)能只念文章(zhang)的翻译，彷(fang)佛把(ba)白话文翻译成白话文，课堂就竣事了(le)。我认(ren)为，先生上(shang)课应当(dang)讲清文章(zhang)的义理，或是文章(zhang)字里行间所包含的言外之意。

中国的古典白话文汗牛(niu)充栋，我们现正(zheng)在让学生读得(de)多一点，他们内心埋下(xia)的种子(zi)就多一点，未来有机会(hui)或是本身需要(yao)，就会(hui)本身找这(zhe)些经典来读，那个时候他们就能结合(he)本身当(dang)下(xia)的生命情境，产(chan)生新的震动和感悟。

出品：南(nan)都即时

统筹(chou)：南(nan)都记(ji)者 向雪妮 何嘉慧

采写：南(nan)都记(ji)者 杨苓妍